乐之录——
镜枫录
Maple Leaves fall through the Mirror down to the Starry Night; Once, is For Ever.
镜里透视知己身,枫飞逆转初红尘。
第四部
曾有一响,漫天黄沙的幻梦;曾有一场,壮烈红霞的歌会;曾有一次,月色流光的话别;曾有一回,追忆历程的重塑——在那片浩荡的土地上,生长过一个永世的传奇。一条走廊,一把钥匙;一段历程,一份回忆……他曲折的步履迂回进那遥远尘封的静寂,久别的歌声鲜活了光影交错的秘密。欲至天堂,先入地狱;回望即深化,瞬间即永恒;缘起于瞬之偶遇,共鸣自心之默契!不经意间,自醒、晨思、追忆:那永世的传奇在这里凝聚——“『 Paradise · JeX`Bar 』(天堂接线板儿)”。就是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他用意识塑造出一座音乐的城堡;也是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他的意识同这城堡一齐消散。延绵的乐声随指尖的滑落,断了在“AquQiang(埃克枪)”翻腾的共鸣箱里,只留下“Pick(匹克)”清脆的一响;他终不会停的音乐,陷入长久的静默,只在他的脑海里流动依旧。此刻:外物是一片空白,内心是一片透明——在这片浩荡的土地上,他能感受到的只是:一人一世界,一琴一幻乐。
当一个人的内心,升腾起清纯的气质,他单薄的躯体,便能承载起整个无垠的宇宙;当一个人的脉络,追溯回最初的起点,他错杂的历程,便能透视出一切未知的将来……闭上双眼,他看到的是自己梦想的世界,一个纯粹的世界;蒙上双耳,他听到的是自己内心的声音,灵动的声音——于是,没有任何入口地,他找到了一个出口,一个通向自己心灵最深处出口,像是一条隧道如此狭长,他在挣扎中穿越这道幽暗的守望,尽头的光亮便是属于他的“Home(家)”:在那里,生长着一棵苍老的“The Red Maple(红枫)”,纷繁的树根,积淀了人类最高尚的文化与品格,粗壮的树干,凝聚了一切生命的智慧与美德,每片枫叶,都记录着往事变革最清晰的脉络,那些弥散在空气中的艺术,和着人们世代而来共同的心愿;在那里,整个世界是一面水平的“Mirror(镜子)”,镜子两面都对称生活着不同的人,每个人的内心是一颗透明的“Luminousphere(光球)”,唯有那颗最透最亮的光球,才可能进入红枫粗壮的树干,把它的光亮照射在根系交织的镜面上,折射出枫树叶万千的光彩与魔力,在镜中开启一个通道,通向另一面某个未知的角落……幸运的,这是属于他的家,是他用灵魂,最精心的塑造,他便自然而然地成了镜枫这面的守望者;他好奇镜枫的那面,究竟何时才能有人懂得他的音乐,把他的影像呈现在那面空白的镜子里,因为,达不到他的纯粹,就不可能拥有开启这条“Miroaple Tunnel(镜枫隧道)”的智慧。
从此,枫树干里这一片狭小的空间,便成了他整日弹唱唯一共鸣体;那被枫树根编织得越来越小的镜面,似乎已暗淡了许多;他多希望脚下的镜面能被瞬间点亮,把他带回曾经“接线板儿(JeX`Bar)”动人的故事;可惜曾经的一切都已融化进透明的匹克,滑落在埃克枪翻腾的共鸣箱里——失去了,就再没有回来……那曾经的所有,忽然变成了冷漠;他空洞的内心,仿佛没有了寄托。往事如烟,如今烟消云散;人来人往,过客朝随暮去。他在荒芜的岁月里回味美好的当初,在孤独的际遇里守望未知的前途。他祈求原谅自己那时的童言无忌,曾经为理想醉生梦死;如今却更像这苍老的大树,虽常相伴却已满目疮痍!时至关键,惊异发现;所谓珍视,何曾真重?来而复去,身世浮沉;不离不弃,当是情浓!冥空对镜,孤角独思;浮皮蜕尽,余下才是本真——淡泊终究一人。那一刻,他是无比的绝望,仿佛昨日的伤痛,又在一瞬间浮现。他想质问不公的命运:为何无数次漫长的挣扎与等待,最后都只能换来片刻短暂的欢笑;而这最微薄的一点慰藉,却总要在失去的轮回中幻化作更为深刻的伤痛?
他不平的乐曲愤慨的乐曲绝望的乐曲一齐迸发,就在这时,埃克枪竟变成了一片透明的光白,共鸣箱里同样可以看到他匹克透明的轮廓,乐声戛然而止。他睁开眼睛,呆愣地定格了一秒,那透明的埃克枪忽然融化成无数细碎的小冰晶坠下,雨一般地落在镜面上熄灭;他感到一阵熟悉的头晕,随即被一股不知从哪儿喷出来的飓风悬浮了起来,快要到了枫树干的顶端,仿佛感觉到满树的枫叶都闪着红色的光亮。他望着脚下平面发生的每一丝微妙的变化:枫树根的脉络逐渐变得明晰,所有错综复杂的根系都似乎在被一点点理清,那面褪了色的镜子,正慢慢长大,变得透亮而神秘;当埃克枪的最后一片冰晶坠落在那面镜子上时,所有细碎的颗粒又如同接线板儿当初的尘土一般复现,进行有规律的重组。这时,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飓风中心闪光,定睛一看原来是那透明的匹克;镜子上的光同着匹克上的光相照应,投射到属于他的那个光球里,他眼前便浮现出埃克枪透明冰晶组合出的图案——那仿佛一个徽章,烙印在镂空的透明匹克上:先是出现两道中通的同心圆的光环,然后在圆的中心浮现出“JeX`Bar(接线板儿)”的字样,上方两层圆环中间写着“Paradise(天堂)”,下方相对应的位置则是“The No.6 Painkiller(六号伤痛消除者)”;最后,从内圆环的上下对应的两个顶点开始,所有线条同内环中通口处的四个端点两两相连,组合出一个正六角星的图案,六角星的六个顶点依次浮现出一些熟悉的名字,Effy、Jesure、Candy、Hotter、Ferry……这样的场景让他尤其吃惊,“六号伤痛消除者乐队”明明只有五个人啊,而且他的名字已经出现在最后了,六角星的最后一点究竟会是什么——“Chris(郑林)”!他还没来得及吃惊,匹克便开始向着镜面上的徽章坠去,同时收回了使他悬浮的那股飓风,但惊奇的是他并没有坠落;匹克着陆的一瞬间,镜面忽然变成了一滩透明的水,他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随即便看到镜水的另一面有什么东西也撞过来,和他的匹克一同坠落在水里,引起一阵波澜;水中镜不是静止的平光,而是在飞速地旋转,直到镜子另一面落入的东西,同他透明镂空的匹克形成一个对角,镜水的转速才逐渐减慢;他终于看清了,那是一把奇特的“Key(钥匙)”,同他的匹克一样也是透明镂空的质地,二者在镜水中打转,逐渐融成两个光球;透明的水面开始平息,他看到了水面的倒影一方,好像也有个人,对,他就是“第六号伤痛消除者”,Chris!此时镜水变得凝固,两个光球最终定格在一个对称的位置,镜水中浮现出几行文字:“一汪泉眼,两条小鱼;首尾相吻,形影不离。你说、我就像你,我说、你就像我;你说、我就是你,我说、你就是我。我光白的身子上留着你黑色的印记,你黑色的身子上透出我光白的亮斑。你我本一体,何分何离;相生一滴泪,鱼水相依。从容地走,淡然地笑;彷徨乱了忧伤,迷离失了距离。”随后镜水中间裂开一道太极式的曲线,眼前是一道刺亮的白光,“ The Miroaple Gate(镜枫之门)”终于被打通;他只感觉到一阵比刚才更为强大的吸引力,耳边似乎还响着那几行字空旷的回音,好像幻梦那次黄沙的吞噬,同样地失去了感觉,一切覆灭……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之前的惊异已全不在了,剩下只是一片被枫树覆盖的宁逸,和落满了红枫叶的大地。这时,他看到不远处有人从红枫地里站起身向他走来,脚下是一阵唰唰的落叶声;他向他伸出手,对,是Chris,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他,那样清秀的外表,散发出一种独特的纯净气质,他看着他、他看着他,总有一种道不出的熟悉和亲切,似曾相识,又相见恨晚;他接过他的手握住他的手,他把他从红枫地里拉起来,两人相视一笑,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另一只手中,原来还攥紧着他的匹克,而在他的手中,则是那把奇特的钥匙——但他和他都并不知道,红枫树上已经长出了一片新的叶子,“The Miroaple Leaf(镜枫叶)”。
从那以后,他带他走进了匹克里接线板儿的传奇,就像当初他所看到的投影一样,透明匹克上变幻的文字和光亮,也为他讲述了那些刻骨铭心的故事;他的钥匙也因他书写着奇迹,继续完成着他未尽希冀。就在这片红枫地里,他把他音乐的灵魂都交给了他,从未识得过音乐的他:他听他的歌,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就是最需要表现的地方;因为那是他们感触的契合点,整首乐曲的灵魂所在。当他把握了他音乐的灵魂,也就把握了他音乐生长的方向,顺着他的感觉虚构出似有实无旋律;他确实可能听到了,但它并不实际存在,因为它是他的音乐,只藏在两个相同的灵魂之间——那是一种从心理而非科学上的,内在力量的驱使;没有他,他的音乐便没有了灵魂。于是,他和他的音乐,总是在一起,从未分离,就好像他和他一样,形影不离。
秋风,起了;乐声,涌动……那是一棵枫树下,两个人燃烧的岁月。满地的红枫映着漫天的红霞,随他们的音乐翻飞舞动,跃起的地方,就露出一道神秘的光束;这时,他们才发现,原来自己脚下的红枫地,并不是一层厚实的土壤,而是同他们的家一样的,一面巨大的反光镜。他攥紧的钥匙在手中闪烁,不远处的红枫地里,就投射出一架尘封已久的钢琴,从未识过音乐的他,却没有感到丝毫的陌生,很自然地便驾驭了那钢琴的乐音,因为他已拥有了他音乐的灵魂——而他,他喜欢趴在钢琴后面,静静地,听他弹琴;镜子的光束,在黑色的钢琴烤漆上面皎然溜过,尘土飞扬,周围的空气就震荡了;他探头前去,黑色的镜影里,音乐幽灵般浮现,流动它神秘莫测的踪迹;他手指在黑白之间起伏跌宕,他的意识便在他的音乐之中循回沦陷;好像这里,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有的只是两颗透明内心之间关于音乐的对白。轰然雷动的鼓声忽然打破这份宁逸,他的钥匙就又投射出一副魔法棒似的鼓槌儿,他一点点地摸索,钢琴上优美的旋律,转瞬间变成了激越的鼓点,在他的心中澎湃起一股阔别已久的激情——好像那些锁在他回忆里的歌,也一时间地被他的钥匙打开,鲜活在跳动的鼓膜上,那些久违的朋友们,说不出的音乐的语言,都在耳边回响;他的每一发重锤,都无比精准地击打在他尚未愈合的疮疤上,释然的镲片,更使他的内心释怀;他透明的匹克,也开始随之乐动,那是他很久没有过的,竭力的歌唱,就仿佛触发镜枫隧道那样的,竭力的歌唱,不过却是幸福的歌唱,因为他知道,他会听到,也会懂得……他享受那些同他一起的时光,在那没有接线板儿的日子里,他们为着每个童趣的妄想去探索;那些不曾断过的突发奇想,总能带给他无尽的新意,让他为之惊喜,让他那样着迷;他和他一起的时光,就像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冒险,穿梭在音乐与幻想之间,那份特殊的心意,能让彼此暗自发笑。就在这片红枫地里,他的钥匙为他开启了无数次动人的回忆,好像当初所有人的一切,都在这里聚集为一点,是那枫叶清晰的脉络,追溯回叶柄那坚韧的最初,那个被遗忘了的承诺;而在他们的这片镜枫叶里,最初却是那样的简单且深刻——他是他的拾起者,他是他的托起者;他是他的、他是他的,第六号伤痛消除者。
渐渐地,夕阳尽了;在夜色的笼罩下,他们的音乐又多了一丝清透的静谧……枫树叶依然在空气中飘飞,不过这一次却飞得很慢很慢,好像他俩凝固了的呼吸,弥散在那片静止的苍穹下。他们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正升起一股力量,那是他们心中透明的光球,开启镜枫隧道的触发体,在升腾;望着天上无数的繁星,两个光球便在空中吸引贴近,随着红枫树一道火热的亮光划过,在一阵意识的朦胧中,他们的光球渗透了彼此,消磨了中间所有的距离,融成一个整体;但还没有结束,那个透明的光球在逐渐膨胀,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收容了他们,收容了那颗红枫树,收容了这片镜面覆盖的红枫地,也收容了整个洒满繁星的夜的苍穹,最终扩散到宇宙的边际,他望不到;他只知道眼前,红枫树似乎被一道光圈保护了起来,枫叶飘飞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终悬浮在空气里,静止住了,所有的枫叶都被冻成薄薄的冰片,透明在夜色里,可以看得到脚下发光的镜面;就这样,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折射在了他的钥匙里,形成一个缩影,聚合着黑夜下那些不被人们所察觉的暗物质,喷发出一道强烈的亮光,直冲向那遥远闪光的夜的苍穹;大约就是在枫树干的最顶端,记录着他们历程的那片镜枫叶,把这道亮光无数次反射,交织在空中飘飞的冰枫之间,与此相平行的,那道冲破宇宙的光束,也同样勾连了漫天的星斗,就像钥匙之与镜像,原来红枫树竟是整个宇宙的缩影。
就在这透明的宇宙里,他带他看遍了流动的银河,也听尽了人世间最微妙的乐音。透明的蓝色白色红色,发光的蓝色白色红色;那迷离的色彩反射着镜子的光芒,荡漾在他们脸上:枫树下,他面对着他、他面对着他,静静地,感觉——他的手中一阵冰凉,那是匹克纯粹的温度,不经意间地又一次滑落,融化在了钥匙圣洁的光里。他望着他、他望着他,他们的中间,匹克与钥匙正在组合,改变着光束的形态与色彩;钥匙的光束沿着匹克的轮廓,放射出一道通透的扇形,被他们称作是“Mirror(镜子)”。对,就是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他、他看到他:他看到他对音乐的狂热与执着,看到那种发自内心深处最真切的挚爱,看到那种在试验无数次失败后最终钻研出新奏法时的兴奋和与人探讨时分享的喜悦;他在他的身上,看到了那些逝去的影子,无数熟悉的回味,但更为重要的是,他看到了那个原本的他——曾有一个梦想,为它不舍昼夜;宁可苦了自己,不能撼动丝毫。坚定的步履,追求遥不可及;还有一线生机,梦就不到结局。那些艰辛与不堪,那些失落与遗憾,那些用汗用血用泪用数不尽的绝望,换来当初无知欢乐的起点。他的设想,总有解决;心到的地方,梦就到了……对!这就是他、这就是他——他爱他:因为他在他身上看到了那些值得他去爱的,他爱自己的理由。
匹克与钥匙的光束,照射在他们身上,那面扇形的透镜,逐渐融化了心灵的棱角。其实,他从未停止过思考一个相同的问题: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知己?他用音乐的灵魂曾无数次发出最真挚的召唤,渴望一种相互的体验深入彼此最隐匿的内心;而从镜枫隧道被开启的那一刻始,他就应该已经懂得:当一个相同的灵魂注入两个不同的躯体,“他”和“他”便成为了“U&I(你和我)”,一个两个人或两个一人,所谓知己,你我之间隔着的,只不过是一面镜子而已。你知道吗?你在镜子里面看到自己,我在镜子这面就看到了你,当你在镜子前面对另一个自我,我看到的就是两个时代的自己,平行在同一宇宙里的我和你;镜子里面有另一个世界,镜子里面有另一个你,镜子里的世界容不得半点污浊,镜子里的我戳穿了自己虚伪的外壳——就这样,我们在镜子中看到真实的自己,表露在镜面里的自己,成为你看到的我,成为我看到的你。
就在这一刻,所有冰封的镜子,都开始融化:宇宙的繁星坠下熄落在红枫地融光的镜子里,镜面上红枫跃起翻飞进夜空苍茫浩瀚的宇宙——穿梭的枫叶与星辰,勾连出一条时空的隧道,环绕着红枫树粗壮的树干,也环绕着他们出神的凝望。这一刻,红枫树下坠落了一片透明的叶子,那一片属于他们的叶子,镜枫叶:它没有随着那镜里的红枫翻飞上天,也没有顺着那宇宙的繁星坠落入地;它就那样不紧不慢地飘飞下来,一点点熄灭了他与他中间的镜光,落在匹克与钥匙组合的触发体透明的镂空里。他和他走近彼此,也走进这消逝中唯一的守候——那一片叶子的脉络已基本写满,半边是透镜半边是红枫,余下的缝隙是未知的将来;随着镜与枫一刹那的逆转,钥匙与匹克的组合分开了,属于他的那半边透镜融化在了他的钥匙里,属于他的那半边红枫注入在了他的匹克里;最后,他把载着他半边透镜的他的钥匙给了他,他把他带着半边红枫的他的匹克给了他,于是,他便永久地拥有了他,他也永久地锁住了他,他和他之间,是他有了他的它,他也有了他的它,他和他的它和它,已分不清彼此,也不会分你我。
时空的隧道飞速穿梭,把他俩送回了镜枫的出口;红枫树外的世界已变成了一片空白,红枫树内的世界还是如初般的透明——没想到,这次是他要走了,真的要走了,离开他熟悉的一切,离开他所爱的人,离开那些温心的过往,去到一个完全未知的将来……你说:相遇是缘分,回首是缘分,重逢也是缘分;但离别就必然意味着淡漠吗?我真的很想知道;但我坚信总能有些不曾背离的最初,可以超越这一切,旅途的终点依旧是完美的结局!此刻别离,耳边依旧是昨日的歌;恍然静寂,欢声笑语便瞬间落幕。暗淡的光照你归家的路,未来沉浮又岂能停在最初?同心,却难同路;同路,亦难同行。相同的滋味,流散在你我的心间;我相信:心里有,便如影随形!离别不意味着结束;你的影子,才照亮我前路——此刻永驻。细碎的音乐又点滴在我心间,思绪便随之悄然沦陷:我看到无边的落木萧萧而下,枯黄的枫叶便铺满了沉寂的大地;每片叶子都蕴藏着过往的回忆,在夕阳的闪耀下散发出动人的光韵——那些坠落的瞬间苦中作乐的香甜,依依的留恋谙谙的怀念和着痴痴的不情愿,我们在这里的最后一个秋天……就在这镜枫的隧道里,没有拥抱没有告别,你对我说:深厚的典故,未解的渊源;从开始就不会有结束,从相聚就没说过分离。那是两个镜中人彼此最真挚恳切的话白,执著地守望一道寂静的缝隙,默默关心着自己不能回的家,黯然神伤;我们曾为一个承诺幸福团聚,也要为一份梦想前缘再续;逝去的岁月我们更加珍惜,那一段再也写不回的传奇……
就在那个光亮的出口,一道透明的镜枫,平衡了宇宙垂直的方向,隔离了两个消逝的时空;没有任何入口地,出口的光只明灭在镜枫之门的尽头,愈发变得微弱;眼前是无限空虚的黑暗,仿佛看不到那条隧道的狭长,只能感受到寂静的伤痛。镜枫两端的我们,对称着背道而驰在各自消逝的时空,走在那条看不见光的路上前进;你找寻不到我失散的踪迹,我感受不到你强大的引力,没有回望,有的只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因为每前行一步,都是对原点最初的背离。你知道吗?我害怕失去,害怕这短暂的慰藉就如同以前一样,也会化作一个巨大的伤痛;而这个伤痛将会是致命的,因为它是彼此失去了灵魂的,永远也无法消除的伤痛……有些现实,只能留给幻想,去治愈——他手中的钥匙闪着光,他知道,这对称的光亮,同样闪烁在镜枫另一面,他攥紧的匹克里;对,他的耳边,又听到他熟悉的声音:让我们,再一次为幻想而冒险!于是,那些破碎的当初,那些渺茫的妄想,都变成了他们心中最炽烈的渴望;匹克与钥匙,联通了镜枫一条无比光亮隧道,那黑暗脆弱的外壳,次第开出无数火热燃烧的红枫,在镜子的反射下,把这时空拓展。还记得吗?在那个时空的缝隙里,曾有一个落叶不落寞的角落,在那片夜色闪烁的苍穹下,荡漾着他们星光璀璨的梦;好似当初那段浓情的岁月,裹藏在两颗透明光球下,一条相通的灵魂里,收容在这镜枫,开启一条时空的隧道……当我再次攥紧你融化了透镜的钥匙,是你清纯的气质,折射进我单薄的内心,让我有力承载整个无垠的宇宙;当你再次攥紧我注入了红枫的匹克,是我最初的起点,追溯回你错杂的脉络,让你清醒透视一切未知的将来!
就是在镜枫的两端,我们的光亮直冲宇宙的两极:那才是属于你我各自的终点,那才是我们共同的未来!我们,向着宇宙的两极前行,去触碰心灵最本真的光亮:你要为我透视出匹克里红枫最后的脉络,我会为你承载起钥匙里透镜最初的内心。我永恒的轨迹,有你永恒的印记;红尘初心,从未背离。“你我本一体,何分何离;相生一滴泪,鱼水相依。”向前吧!向着各自的终点,走向宇宙的两极——到那时,你会发现,在那里,也有一面镜枫:半边透镜圆满了你匹克里红枫最后的脉络,半边红枫填补了我钥匙里透镜最初的内心……于是,你在镜枫那面看见了我,正如我在镜枫这面看见了你;而那光亮反射下的你我,已经回到镜枫之门最初的起点,相遇。
· 终 ·
2013-5-167 17:30-1:30 || 2013-5-17 11:00-12:30
2013-5-178 19:30-1:30 || 2013-5-18 11:30-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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