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思想——个人、矛盾、平衡、精神
在本章的前两节，我们详细展开了文化在人类群体中的外在表现形式；本章的后两节，我们来深入文化的另一层含义，展开其在人类个体身上的内在表现。这一节，我们讲思想，首先要明确我们之前所讲的两个观点：人类个体是其思想与情感之间“相互作用”所产生的“唯一结果”，个人的思想情感是在以“家庭教育”为主“人文教育”为辅的条件下形成的——由此我们可以进一步说明，人类个体应该如何在同群体思想的矛盾之中维持个性平衡，又该怎样使思想之间的矛盾随个人情感的历炼进而升华为其精神。
思想是一个比较抽象的话题，它所包涵的内容很广，即使个人的思想，也同样可以包罗万象……因此，为了避免过于宽泛，这一节，我们就先举一系列具体而不狭隘的例子，来说明我们的主题。
你可能会认为，从本书的章节段落标题的层次划分来看，虽然我一直在强调思想与情感的共同作用，但似乎在作者我的主观意识里，思想和情感并不是平等的——我会花一整章去讲情感，却只用一节来谈思想，我在情感一章一直强调非理性的情不自禁，说明我本人是偏重情感而把思想放在第二位的，是吗？没错，但是倘若你换一种角度分析：这一本书的所有章节，是思想多一点还是情感多一点，是理性多一点还是感性多一点，我在写这一本书，究竟是在写客观的世界还是在写主观的自己；如果这本书的全部内容代表我作为人类个体之一的全部思想，那么我同整个人类群体的外在世界又有着多少矛盾，同正在阅读此书的你又存在多少意识上的分歧，而在处理这些矛盾和分歧的过程中，我是应该用心多一点还是用脑多一点？心用多了会伤心，脑用多了会烧脑；但伤过的心才更顽强，烧过的脑才更炽热——我需要追求一种灵魂上的契合，进而实现一种精神上的平衡。因此，直觉是我不倒的信念，我的思想与情感才能相统一；当群体人类的外在世界同我的思想产生矛盾的时候，我要用我的内在统一去平衡一切外在的矛盾，而不是让外在的矛盾打破我内在的统一。这其中，我的思想执行的是审议权，而我的情感执行的是决策权；我的思想和情感在共同执行着我的执行权——这个过程，就是我情感依附于灵魂将思想升华为精神的过程；这个过程，就是我意志力生命力的塑造和体现。
所以说，回到个性与共性的问题上，回到微观与宏观的区别上：普遍性决定了我们同属于人类群体的事实，而特殊性才决定了我们每个人作为独一无二个体的存在。当然，在思想的领域，回想我们在人格一章中所讲人生历程对一个人独立意志的塑造，思想的矛盾是必然存在的——它存在于一个人“微观特殊性”与现实社会“宏观普遍性”的枷锁之中，这一点我们会在后面的章节中谈到；现在要明确的是，一个人的思想，他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可能成为塑造其精神的始基，但更多时候只能带给他不被理解的孤独与痛苦。解释这句话，我们要引出一个新的概念，即“普世价值”，在这里我对普世价值的定义是：一个人世界观价值观中被其所观的世界和价值——因为从人类个体主义的角度而言，他所处的现实和社会都是有限的，而这个局限的现实和社会便成为了他无法回避的世界，相比群体主义中普遍存在的价值观，普世价值就是个人思想的主要矛盾。
那么为什么要把个人思想同普世价值相对立？个体主义就必然优于群体主义吗？首先，个人思想同普世价值是对立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其中没有统一的部分；个人思想与普世价值的交集越大，个人越容易融入群体跟群体达成一致，反之矛盾则越冲突。个体主义与群体主义之间，本身并没有优劣之分，只能说个体主义与群体主义是人类发展进程在不同历史时期的必然阶段，会因现实社会的需求和人们观念的变化而转变——但要明确的是：当我们更加注重群体的利益时，群体之中的个体必然会有所牺牲，且很多时候这种牺牲的代价是十分惨重的，甚至有些时候可以理解为是灭绝人性的；而当我们转而关注个体的需求时，整个人类的利益实际上是以每个人的主动力为内力驱动的，群体的利益或许会遭到损失，但整个人类是蓬勃发展的——所以我说，群体主义虽然在一定条件下有其存在的合理性，但站在人类文明的高度来看，长久而言，个体主义是人类发展的必然趋势。
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就不难理解“一个人的孤独与痛苦”了——个性越独立的人，即思想认识越独到的人、情感信念越顽强的人，在普世价值中越难找到认同感与归属感，在现实社会中越难生存。这样一来，在孤独与痛苦的矛盾和挣扎之中，要么成就人性的光辉、精神的永驻，要么则沦为普世价值的牺牲品、销声匿迹；不被吞噬的关键，在于内外力的平衡，意志力的支撑——这是一个人的思想，在整个人类文明中寻找知己的征程；在个体文化中，这个征程有着极富浪漫色彩和吸引力的名字，叫做“品位”。
2015.06.29
Commen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