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语言——文字、信息、传媒、文学
我们知道，声音的传播需要介质，没有介质，即使有振动，声音同样无法被听到；那么对于物质世界里现实存在的人而言，无法被感知即为不存在……所以，在文化形成和发展的过程中，人类同样需要一种介质来传播文化，让文化在交流与碰撞中启发新知——这个介质，就是“语言”。
语言是人类文明所独有的一种文化艺术，它为“信息的高效传递”而生，这个“高效”不单指时间速度上的，更是内涵和广度上的。试想人类如果没有语言，像动物一样用其它的感官行为也同样能够传递信息，但这只能满足简单信息的传递，其效率自然是极有限的。因为有了语言，文字诞生了，语言文字，记录着历史，传承着文化；因为有了语言，传媒诞生了，信息技术加速着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更推动着人类探索宇宙了解世界的进程。人们常说，语言是人类交流的工具，不错的，但语言的功用远不止于此：肢体语言、音乐语言、计算机语言……这些同样是我们人类世界中语言的存在形式，它们创造着艺术、创造着科技，创造着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内在的和谐。
语言文字，相比宇宙生命的起源，似乎并没有那么神秘，它的创生，是人类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为满足人类间信息高效交流传递的需求，自然而然的产生，是人类智慧的作用；但又因各种自然条件、地域的格局、人类生理特性上的不同，语言并不是作为独一整体而公开创生的，不同语系不同语种在不同地域不同民族内部间参差形成。因此，“世界语”的概念一直以来未能实现，人类之间的交流还仍然存在一定障碍，对语言的学习仍是一种能力的培养，翻译仍然不只是一门功能上的技术，更是对语言魅力的领悟和对语言文化艺术的传达。
当我们接触不同语言文字的时候，可能会是完全陌生的，置身其中，你或许很难理解一门外语的含义；但是，当跳出单一的语种，深入其所处的语系，和各个语系之间的关系再看，语言便不再是一系列无规则的发音和字码了——你会发现，不同语言之间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那些音标、那些拼写、那些语法和用法……其实“根”，都是同源的。那么什么是“根”呢？如果语言的形成是依地域格局参差不齐的，那么语言是不是还能作为一个统一体，它的根源又来自什么呢？来自人类智慧的根源，即“人类实践”。回想我们在教育一章中所讲，人类智慧是通过人类的实践来获得的；即使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人们，仍然生存在同一个世界里，那么其智慧所源的实践，就必然存在着共性，而这个共性，也是我们之前所讲的，宇宙时空无限可能下唯一偶然性所产生的唯一结果。这样，我们对语言的理解和表达，都应该是站在人类实践基础之上的，是“相通的体验和感知”给予了我们“共同的语言”；这里的“语言”，包含我们的母语和我们所面对的外语，但却不必去区分母语抑或外语，下面我来解释这句话。
我认为，学语言的最高境界包含两点内容：第一，忘掉母语；第二，忘掉外语。我来解释：“忘掉母语”指的是，当你在学习一门外语的时候，要忽略自己母语本身的影响，以一个完全初识的心态去学习一门新的语言；“忘掉外语”指的是，当你在使用一门外语的时候，要忽略你是在借用一门本不属于自己的交流工具的事实，将外语的习惯化作自己本能的理解和表达。也就是说：当你要理解一门外语所传达的信息时，不要将其翻译成自己的母语再试图串接含义；当你要用一门外语来表达心中所想的时候，不要去考虑自己母语表述再尝试对号翻译——这样往往造成错误的理解和错误的表达。翻译不仅是功能上的，而更应该是文化上的；翻译者，必须要达到语言境界的这两点要求，才能够进行准确无误的翻译，也才能够翻译出不同语言在表达与理解上独特的艺术魅力。
下面，我们再来讨论“世界语”的发展及其可能性。谈世界语，首先就不能离开世界，这样，我们就必然要谈到信息技术传媒在全球化进程中起到的推动作用，多元文化的和谐共融与统一。很久以前，人类就在思考，为什么不能创造一门统一的语言，让全世界的人们都去学习，这样交流没有了障碍，或许通天的巴别塔都早已经建成……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可以，谁去创造这门世界语？这门语言应以什么为基础？是要使用人数多还是应用范围广？凭什么？又该由什么人认可？由谁去传授？怎样才能被广泛地接受和使用？所以，没有如果，答案是不可以——只有时间能够检验一切存在的合理性：合理的部分，任时间流逝，依然存留；不合理的部分，便随着时间的车轮，被遗忘在历史长河之中。因此，世界语的形成必然是一个过程，首先需要不同语种的人们能够高效地完成信息交流，而我们的信息技术传媒，正在这个过程中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当然，语言要求的是人类本能的反应，本能的理解和表达，所以唯有人类第一反应语言词汇的总和，连同简单直接的语法和清晰明了的表述，才有可能在世界语的形成过程中得到保留；这也就是说，世界语的模型，大约是来自被全球化进程所认可的全部语种中的习惯表述，也就是一系列外来语的堆叠。那么，我们想一想，世界语一旦形成，甚至在世界语的形成过程中，它对很多小语种的杀伤力都是致命的，甚至可能主流语言的本体都会受其威胁；因此，人们对原始语言的保护和传承，就是对人类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对人类文明的发扬和延续，不然曾经那些辉煌的作品，又会变成什么了呢？要么是被陌生地遗忘；要么则是化为精神灵魂，深入了人类的骨髓罢……
本节的最后，就让我们一起走进，那些人类文明中最为辉煌灿烂的语言文化——文学。文学是语言文字艺术化的表现，其主要形式有诗歌、散文、小说、戏剧、童话、寓言等；这些文学作品，是作者心灵与思想的写照，是一个人的内在世界，与整个群体及外在世界之间的交流和碰撞，是双方人性的体现。文学灵感的触发，往往以作者所处的现实世界为依据，结合作者内心世界的矛盾与想象，稍作转化，塑造出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和故事环境；其目的是要宣泄作者的情感，宣扬作者的思想，使作者找到一个自己内在世界的出口，并在外在世界中实现某种现实意义和影响力。我们每个人，都会在文学作品中找到与自己类似的形象，相同的境遇和感受，这是作者与读者在人性上穿越时空的交流和碰撞，引发共鸣，这是杰出文学作品所必备的资质，也是优秀文化之所以生生不息的原因所在。文学，就是这样一座桥——连通了内在与外在，连通了个体与群体：一个人的文化，是这个人内在的思想和品位；一群人的文化，是这类人的风俗和语言。内在与外在、个体与群体，都相互交流着、碰撞着，是人文环境的营造、也是人性美丑的共舞——文化，就这样在复杂的交流与碰撞中熏陶着每一个人；我们，也就这样在同彼此的交流与碰撞中创造着文化。
2015.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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