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风俗——饮食、传统、宗教、民族
在人类精神文明的外在表现中，“风俗”一词，可以说全面地概括了群体文化，或者说民族文化的主要内容。如果有一天，我们决定离开自己生长的这片土地，去世界的其它地方看一看，我们就会感觉到，原来相同的世界，不同民族的人们生活也可以迥然不同；即使有一天，全世界多元的文化和谐共融发展为一体，我们也可以假设，人类离开自己的地球去其它有生命存在的星球探险，人类同样会感受到外星生命的迥然不同。所以，就让我们翻开手中的“生存手册”，看一看在不同地域生活，都要注意哪些方面的文化差异。
你可能很难想象，翻开生存手册的第一页，人类最基础的生存需求，本身就是人类文化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饮食文化”。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人们，因其所处环境土壤植被气候降水等条件的不同，得到大自然的馈赠也有所不同，人们常说，“民以食为天”，“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就是这个意思；自然给予人类食物，不同的民族便以此为生，去习惯并改善各自的饮食条件，在人类历史长久的发展与交流中不断进步和创新，形成自己独特的饮食文化风味。人类的群体文化，就从饮食文化开始，逐渐衍生出了“居家文化”、“社交文化”、“商务文化”、“休闲娱乐文化”等一系列丰富多样的文化方面。
当然，原始的人类文化，由于受到多方面因素的限制，比如交通、信息技术、科学水平、人类认知水平等，群体文化的发展与衍生也是极其受限的；人们以聚落的形式群体而居，交通信息闭塞，没有与外界的交流，也鲜有到外界去探索。这样一来，从饮食文化开始的各种文化方面，都是局限在特定地域的自然条件下，应运而生的，在长久的实践与发展中，形成一套与现实自然条件和人类认知水平相适应的，较为合理的模式，我们称之为“传统文化”。
如此看来，传统文化的形成不是绝对的，却是必然的——“不绝对”指的是传统文化是在特定的自然条件和局限的人类认知水平下形成的，因此随着自然条件的变化与人类认知水平的提升，传统文化应该是与时俱进的，这就非常自然地解释了，为什么现在人们看来腐朽糟粕愚昧落后的一部分传统文化，在当时虽然合理地存在着，在现代却必须要由新事物新文化来取缔，因为人类对自然对世界的认知水平提升了；而所谓的新事物新文化，准确来说并不是在取缔传统文化，而是在逐渐加强和完善传统文化，是传统文化与时俱进发展的必然过程，这也就解释了传统文化形成的“必然性”。
所以说，站在人类进程的角度来看，“现代文化”与“传统文化”并不是文化对立的两个方面，现代文化也终将成为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在传统文化与时俱进发展的过程中，现代文化中腐朽糟粕愚昧落后的部分也终将被人类文明所淘汰；而随着人类进程的推进，地域文化终将打破地域格局的限制，多元文化必然随着信息技术的提升，展开活跃的交流和碰撞，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一部分文化消亡了，一部分文化诞生了，而留给人类文明的，永远是在变化中完善的，丰富多元而又和谐统一的人类文化。
至于人类文化在未来的发展，我们放到本章的下一节中再具体展开；回到人类认知水平还并不成熟的时期，渺小的人类，面对变幻莫测的大自然表现出无助和恐惧，为了使自己更强大，为了借助大自然的力量来满足人类对控制对权力的欲望，人类的贪婪和野心诞生了——关于“宗教”和“神灵”的人类群体斗争诞生了。虽然在灵魂一节中，我们已经否定了神的存在，但它的附属品“宗教”却无疑化作了人类文化中最富迷幻色彩的部分；可以说，宗教和神灵都是人性的产物，是人性中的光明与黑暗斗争的结果，艺术与文化也都是在人性的美与丑中挣扎着，才得以生生不息。
谈宗教，就离不开谈信仰；谈信仰，就离不开谈信念。谈宗教，又离不开谈哲学；因为哲学是除宗教外，人类唯一可以留作信仰的真信念。如果有人问：你有信仰吗？你该如何回答——是作为宗教的信仰，还是作为信念的信仰？宗教的信仰者，相信神的旨意，相信因果报应，相信命运的安排，相信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力量，本质来讲属于一种“他信力”；哲学的信仰者，相信人的意志，相信客观存在，相信理性的分析，相信自己作为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人的内在力量，本质来讲是一种“自信力”。在这里，我们并不想否认宗教的信仰者，也不刻意强调哲学是否就优于宗教；我们只想维护本书第一章中所讲的独立人格，让读者带着一个拥有主观意志力的人的心灵与头脑，去欣赏宗教在文化领域的神彩与魅力。
我们之前讲过，宗教是人性的产物，所以“人”，就是宗教的核心，宗教概念中的“神”，其实就是人对自己理想形象的期待。博览各个宗教的著作和学说，观察其信仰者的言谈和举止，从雕塑、从建筑、从壁画、从传说、从一切宗教的表现形式，我们都不难看出，宗教世界里的神与现实世界里的人，都有着紧密的联系——人们渴望荣耀、渴望智慧、渴望权利，渴望那些至高无上、却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得到的东西，这本该属于人类积极向上的部分，人性中美的部分；然而由于过度的渴望，过度地渴望得到，欲望产生了，自私产生了，贪婪产生了，人性中丑的部分也就随之产生了。当不同宗教的信仰者相互遇见，他们各自至高无上的神权都被触动了，不能说服彼此，人们便企图用武力征服对方，开始为宗教而战；相似的，每种文化的神话故事里，都会存在着一些神界之间的是非黑白、善恶对错、功过荣辱、刑廷罪法，诸神便开始为各自的信仰而战——用暴力解决问题，本质上是人类智慧的缺失；但随着人类智慧的增长，我们已经可以看到，在宗教文化中，更多展现出来的是人性中美的一部分：宗教文化的表现，更多的是那些简单质朴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那些积极的乐观的向善的面对世界面对生活的态度，包括一些宗教性的节日，和人们一直所延续下来的习俗，都在人们平凡的生活里平添了许多乐趣和感动；神秘且独具魅力的宗教历史文化，为我们提供了丰富宝贵的创作题材，成为许多优秀现代文化作品的灵感源泉，一直启发着更多的人发现人性中美的部分，克制人性中丑的部分，这才是宗教文化的真正影响力所在。
在风俗这一节的最后，我们来谈一谈“民族”这个词的概念。关于民族的定义，其实是模糊不清的，但开篇我们说人是以群体而居的，人类文化是以群体的形式存在的，这个“群体”，其实就是“民族”概念的雏形；但民族究竟是怎样确定的，往往并不能仅由地域文化来决定，更多时候还会包含很多历史因素、政治因素，而在历史和政治之中，大大小小明明暗暗的战争都起到了不容忽视的定型作用——可以说，战争，极大地促进了文化的交流碰撞与传播，它对人类智慧的启迪、人类文明的发展、人类进程的推动力，都是强劲而不可替代的；但同样，战争的罪恶，灭绝人性，和它对人类自然未知可能性的扼杀与损害，也是不可估量的。但无论如何，相同民族的人走到了一起，这是人类文化的共性，当他们与其他民族相遇的时候，人类文化的差异显现了：出于自尊还是傲慢，心存偏见地去接触不同民族、不同文化背景的人都是不正当的；唯有敞开胸怀的交往，多元文化才能够和谐共融，以人性美的姿态共筑辉煌灿烂的人类文明。
2015.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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