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lks with Walser by Carl Seelig 书名 与瓦尔泽一起散步 作者 瑞士 卡尔 泽利希
这是一本 理想国 制作的精致小书 是两位作家朋友的对话录 初读不甚吸引 读后爱不释手 回味无穷 格调与 当尼采哭泣 相仿 都是在瑞士的疗养院 但尼采住在那里是不安的 而瓦尔泽却把它当作自己与世隔绝的避难所 从封笔到去世长达二十年之久
在这二十年的时光里 两位作家保持着友谊 保持着对话 或一年半载 或时隔数月 作者都会如约 与作家相会在疗养院所在的黑里绍火车站 开始徒步旅行 走遍瑞士东部的山山水水 全凭当时的感觉 所到之处随遇而安 小酒馆 咖啡厅 面包房 糕点店 火车站餐厅 都是他们休息聊天的场所
开始作者是出于对作家的崇敬 他说瓦尔泽是瑞士个性最为独特的作家 他为作家出书的事前去探望 却得到作家外出徒步的请求 瓦尔泽说 在城郊做长距离的徒步 最能带给我心灵的收获 从此他们走出了二十年的友谊 越走越深入 越走越坚定
年轻时的作家 曾经从伯尔尼步行到日内瓦 第二天又走回来
最终作家在他七十八岁圣诞节的当天 心血来潮 独自一人出去散步 没有等到他们元旦的约定 不幸躺倒在茫茫雪原中 结束了高尚纯粹的一生
作者成为作家的遗嘱执行人 并将他们途步中对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的探讨和作家一生的经历 以日记的形式记录成书
作家瓦尔泽 不流于世俗 不趋炎附势 刚直不阿 是明显带有标记的人
他非常自负 感觉自己不被德国社会认可 便心灰意冷的回到瑞士 躲进小山村 他不愿现身文化之都巴黎 因为太多的大师在那里使他深感压力 期间有卡夫卡在 布拉格报 上看到他的小说 慧眼识珠 大力举荐 他却没有回应
他的时代有黑塞 掩去了他的光芒 他觉得自己始终缺乏一个光环 而只有拥有它 人才能在文学界风生水起 像英雄主义 殉道者 都是通往成功的阶梯 你只需在恰当的时刻点燃 它们就会像火箭一样冲上天空 照亮整个大地
对文学小圈子的疏远导致他在经济上严重受损 但到处盛行的偶像崇拜 简直让他恶心 他认为这让作家降格到擦鞋童的地位
他每次工作时日都不长 只为了挣到能再次写诗的自由 他说人不能同时侍奉两个主人
他说 一个人没有物质财富也能过得很好 我无法委身于报社和出版商 我不想做出我不能兑现的承诺
他写诗 就像猎人捕捉猎物一样捕捉诗意 他说 一切文字都必须无拘无束地从我的内心生长出来
一个作家对情节的需要越少 生活的圈子越小 他的天赋就越重要
只要文学还沉迷于乡土事物 它就不可能进步 它必须成为世界性的 必须向世界敞开 而抛弃其狭隘的 贴着土地匍匐而行的小农倾向
一个人有了超越民族的意识 成为世界公民 才能成就其伟大 但也会被民族抛弃 你休想超脱自己的民族而不受惩罚
他说 我耗尽了所有的题材 就像一头奶牛吃光了牧场的草 我的才华已燃尽 就像烤炉已熄灭
他虽然停止写作 但不代表他停止思想 他只是看清了世界的污浊 而把真情寄予大自然 将自身融为大自然
作者更是幽默
我们在沉默搭起的窄桥上相会
天空就像驴皮一样灰蒙蒙的 我为自己没有带来更友好的天气而道歉
瓦尔泽却说 人总是顶着明媚的阳光生活吗 难道不是光与影赋予生命以意义
人不能总是在阳光下行走
他的手里总是拿着一把像香肠一样卷起的雨伞
从不缺席的雨伞夹在腋下 他说 它也想一起去散步 再说雨伞能带来好天气
作者的计划总是被作家拒绝 而作家的意愿作者总是欣然接受
他认为和谐的氛围比旅行路线更重要
他说作家 像山精一样领我穿过狭窄的小巷 仿佛在追随一种气味 我像羔羊一样跟在后面
我们只用一杯味美思酒作为汽油 这么快就走完二十六公里路
感觉就像脚上穿着溜冰鞋滑行 轻松得不行
他那血红色的肉感的双唇 看起来就像从水里钓上来的快要渴死的鱼的嘴
仿佛点燃了心火 他的脸焕发着光彩 深刻而痛苦的纹路 从鼻梁直到他鲜红丰满的嘴唇
一年圣诞节的两天后 他们去了湖区 作者故意在一栋楼下大声说话 楼上的画家朋友夫人向他们招手 最怕见人的作家只好硬着头皮被拉进人家 结果却令他无比温馨 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他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虽然自己的哥哥姐姐对他很好 但他们去世时作家都没有出现
他的拘谨还表现在 作者带他量体裁衣 裁缝各种触碰 使他面红耳赤 狼狈逃离
其实 他讨厌翻新旧事物 而喜欢保留东西自然磨损的痕迹
他看一个人的整体 尤其是气质 他不读同时代人写的东西 真是明智
令人感动的还有瑞士的湖光山色 让你有种和他们一起散步的冲动 只好把地图放在手边 时刻查阅他们所到之处 伴随着他们的脚步 仿佛身临其境 有三国交界的博登湖 有俯瞰五国的圣加仑山顶 你同时还会想到荣格和卢梭 都曾行走在这片土地上
那么瑞士为什么能够保持如此的怡然自得 是因为政府控制汽油的用量 以保障青山绿水世代永存
最近不是有欧洲国家在游行示威吗 要求政府控制旅游 因为过度消耗资源 透支子孙后代的福祉
这才是现代人应有的自律
2024.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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