Записки из подполья Фёдор Михайлович Достоевский 书名 地下室手记 作者 俄 陀思妥耶夫斯基
这是一本在我出生时就已经存在百年的书 整本书的反讽企图却没有被发觉
比如 聪明人是不能一本正经地干出什么大事来的 只有傻瓜才能有所成就
比如 一个正常人也就应该是愚蠢的
像红学家一样的各国专家 不惜代价地刻苦研究 写出无数教科书式的研究报告
我想说 没有那么难懂 就像小王子看蛇吞象 一眼便知其中奥秘
所以 你达不到作家的境界 怎么研究也不会明白 你站在作家的高度 便会一目了然
况且 那些人的说法还与作家的思想恰恰相反 作家不是讲清了社会中的大多数人
而是讲透了格格不入的自己 讲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在社会生活中的艰辛
他是个孤儿 从小被亲戚送进寄宿学校 我之所以有罪 首先是因为我的才智出类拔萃
他甚至采用歇斯底里的大声疾呼 可还是没有被世人听到
只有一个懂他的女人 还被他赶走了 因为他不想有所牵绊
这是陀氏四十岁时写的书 是他四十岁的认知 但他回顾的是他二十四岁时候的故事
全书不过200页 11万字 前50页是理论
很多人居然看不下去了 位列读不下去的书榜 足以证明这些人连50页都没有读完
可见现代人是多么浮躁 后面那么精彩的故事他们自然没有看到 别说理解了 只能是歪曲
总之 陀氏是与尼采 贝多芬同样的 这个世界绝无仅有为数不多的智慧头脑 高瞻远瞩 洞察秋毫
他通过步入社会之初的浅尝辄止 在人到中年得到亲戚六千卢布遗产之际 立即辞职
他的工作原本只是为了生存 他选择退出大众视野 过地下室人的生活 过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正如四十岁的高更 四十岁的李叔同
三段往事诠释了他的本真
一次是遭遇一个军官的蔑视后 他几次准备报复 迎面去撞那人 但每一次他都望而却步 情不自禁地为那人让路 这是教养 是骨子里的教养 就像蔺相如一样
我是一个病态的富有教养的人 对自己无尽无休地求全责备
另一次是同学聚会时被无视被嘲讽 他怒不可遏 他们全都是傻瓜 一个比一个厚颜无耻
这些人学生时代就把各种肥差美缺挂在嘴边 习惯了崇拜成功 把官衔崇拜为智慧 把自己的怯懦当做明智 聊以自慰 自欺欺人 浑浑噩噩 与羊群中的羊何其相似
我不与任何人相像 我不过是在我的生活中把事情推到极端而已
智慧在这里完全是多余的
紧接着是一个脆弱无辜的女人 被他的愤怒转嫁的出气口
当然 他也自知 这种愚蠢的迁怒于人 是多么可恶 多么卑鄙
重要的是 他的咆哮 那就是真理本身 他把他的全部思想 世界观和价值观发泄出来
振聋发聩 让全世界听到
你们从哪里得出结论 认定人的意愿需要加以矫正呢
你们怎么知道 这种矫正确实能给人带来益处呢
他指出了全人类都在追逐的利益中 缺少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自由的意志 独立的意识
人不是管风琴上的一个销钉
人需要的是一种独立的意愿 自己本人的 随心所欲的 自由自在的意愿
无论这种独立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也无论这种独立会导致什么后果
因为一个人若是没有意愿 没有意志 没有欲望 那还是什么人呢
那是一种思想轻浮 恬不知耻的生物 只会竭力成为某种主观臆造的一般性人
愚蠢得无以复加 除了按日程表办事外 再也做不出任何事情来
当事情已经发展到表格和算数的地步 还有什么自己的意志可言呢
理性能知道什么呢 仅仅知道它已经知道的东西 有些东西 理性永远不会知道
所以那些率直的实干家活动家 之所以如此生龙活虎 是因为他们蒙昧无知 目光如豆
苦难 是思想产生的唯一原因 思想是人最大的不幸 思想太过丰富 也是一种病
为了有权利去干那些对自己 愚不可及 的事情 而不愿意受 只许做聪明事 这一义务的束缚
他另辟蹊径 我行我素 虽艰难曲折 却一意孤行
他的房间是他的小天地 他的蜗牛壳 他的套子 躲在里面离群索居
与装在套子里的人和树上的男爵如出一辙
但是 只要什么事情一旦吸引了他 他就会全神贯注 尽心竭力
要是你们知道我有多么高尚的情感 多么深刻的思想 我又是多么有教养 那该多好
这是他美好的心愿
时隔近两百年 社会形式发生了巨变 但实质没有丝毫改变 依然面对同样的问题
哪一个更好 是廉价的幸福 还是崇高的苦难
这就是我时常质疑的 思想为什么不能继承 每个人都要用一生的体验去获得
有人说 这本书启发了卡夫卡和加缪
其实就是陀氏曾想变成虫豸 而卡夫卡写出了 变形记
陀氏控诉法官的专制 而加缪的 局外人 讲的正是被排除在诉讼程序之外的被告
显而易见 因为他们对世界的感受是相同的
地下室万岁
2022.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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